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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一章】
   
  
  
  噹──噹──
 
  隨著鐘聲響起,同學們紛紛翻開試卷,發出絕望的哀嘆。當中只有凌肖傻坐在位子上,還不明白現下的狀況。
 
  恍惚之間,他看到監考老師停在他旁邊,盯著空位,無奈地搖頭嘆息。
 
  「白起同學今天又逃課了啊……」
 
  「哈哈哈、白起不意外。」某個戴眼鏡的學生笑著答腔。
 
  「怕不是又跟人幹架去。」另一個學生看到題目就兩眼一翻,直接仰躺在椅子上放棄治療。
 
  「賭一個漢堡,他今天都不會回來上課哩!來來來、你們誰要下注?」還有一個聲音尖銳的同學正大聲嚷嚷。凌肖眼尖地發現,他已經把橡皮擦用筆戳成骰子,根本無心在考試上,而是準備開賭局了。
 
  「同學們,請安靜!現在是考試時間,請好好作答!」
 
  同學的嬉鬧聲,在老師的喝止下戛然而止。不過幾分鐘時間,大家都漸漸進入狀況,認命地寫起考卷或是擲骰子,一時間,整間教室裡只剩下筆尖與紙張磨擦聲響,還有老師從肺腑裡發出的一聲嘆息。眼看最後入場十分鐘過去,那名壞學生仍未出現,她只得無奈地在黑板上把缺席人數劃上一筆。
 
  至少其他人都有好好考試。老師試圖安慰自己,回頭望去,卻發現有那麼一個人與她四目相交。
 
  「凌肖同學,發生什麼事了嗎?考卷有問題?」
 
  「……沒有、沒事。」凌肖肩膀一抽,連忙把頭埋進試卷裡。這時的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,對了,在這個夢境裡他被卓以設定為高中學生身分,理論上也應該專注在考試上才對。
 
  然而他從來沒讀過高中、天資聰穎的他也沒這個需要。凌肖心想,估計這個年紀他應該是被泡在實驗室裡,做NW計劃最後一階段的改造試驗吧?看樣子Hypnos並沒有從他的意識裡挖出什麼真相,當真給他安排一個這麼普通的角色,那麼,應該是成功騙過他了吧?
 
  他看著試卷上幾十題的數學問答,大部分都是關於機率與矩陣,題幹上還特別提醒要把計算過程好好寫出來。天啊,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?未免太小看他了?凌肖提起筆,龍飛鳳舞撇了潦草字跡,不用十分鐘就提早交卷,又跟監考老師討了張白卷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試場。
 
  「喂、那邊那個你!站住!」
 
  看見遠方有一名染著淺米色頭髮的學生也提早離開試場,正東張西望、鬼鬼祟祟地打算上樓。凌肖一眼就篤定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遠遠地在長廊另一端吼住他。
 
  眼看他驚恐地回過頭,反應好似做賊心虛,沒打算回應凌肖的話,反而加快腳步打算逃跑。被無視的感覺讓凌肖特別不爽,原先插在口袋裡的雙手跟著外放出來。
 
  「這是你自找的。」他淡然道,不詳白光在他四周閃現。下一秒,他風馳電掣般閃現在學生面前,反手攫住了衣領,將他舉離地面,厲聲詢問:「說!白起在哪裡?」
 
  「你你你你、你找大哥?」
 
  「對、找他不行?」凌肖半恐嚇地這麼說著,又攅緊了他的衣領。
 
  「不是不行,可他現在在幹大事!」小嘍囉慌張地急著想掙脫,卻發現這人力氣實在大得可怕,完全無法對抗。「找他打架的話,要先預約……」
 
  「呿!」誰稀罕跟他打架?凌肖慍怒地瞇起了雙眼,於此同時,揪著衣領的雙手放出危險的電光。「快說就是!廢話那麼多幹嘛!」
 
  只見小嘍囉吱地一聲發出慘叫,被逼得只得乖乖就範,顫抖的食指比往教學樓天檯。
 
 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那陌生卻又相似的人影被某種強大的外力撞在安全防護網上,轟地一聲發出好大聲響。他曲著腰,單手緊勾著網子,鮮血順著鐵絲網淋漓而下,彷彿一隻困獸被逼著搏鬥。下一秒,一根球棒直接砸往他的頭部,他試圖強硬地接下卻未果,整個人被甩趴在地,伴隨著群起而來的吆喝聲,喊叫著繼續呀繼續,嚴然就是座殘酷的競技場。
 
  「搞什麼東西。」考試不考試、打什麼架?真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,白起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。
 
  丟人現眼,實在不想承認他們流著同樣的血統。凌肖瞇起了眼,琥珀色的眼睛裡流轉凶狠的光芒。
 
  剎那之間,原先風和日麗的天氣頓時風雲變色,忽地一聲閃雷響徹雲霄,震碎了教室玻璃、也破壞了電力系統,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,惹得考試中的學生驚叫連連,顧不得考試結果,匆忙地奔逃而出。
 
  而原先在天檯上隱約可見的騷動,也就於此止息了,久久沒有動靜,彷彿早些時候目擊到的群架只不過是場幻覺。
 
  眼見目的達成,抓著小嘍囉也沒啥意思。凌肖毫不客氣地將他摔在地板上。「報上名來。」
 
  「我叫韓野……」
 
  「凌肖。記住了。」
 
  他沿著階梯三步併作兩步地爬上了教學樓天臺。撞開防火門一看,那些虎背熊腰的壯漢全都被雷劈得東倒西歪。幸運還存有意識的傢伙,也都是挨在牆邊吐得一蹋糊塗,空氣裡瀰漫著焦臭、血腥與嘔吐物混合而成的噁心味道。
 
  凌肖蹲下身子,一個一個查看脈搏。跟他料想當中地一樣,休克了,一點氣息都沒有。不過這不關他的事,反正這不過是夢而已,這些人並非真實,也只不過是他想像中的一種樣子。
 
  他的Evol最為人詬病的一點,便是無法控制力度,不分敵我,光是一道雷劈下去,都有可能致人於死。
 
  他倒臥四處的人群中發現了白起,同樣仰躺在地上,痛苦地呻吟著。那道兇殘的雷估計也傷害道他,麻木了他的知覺,僅能維持胸膛淺淺的呼吸。那襯衫早已被髒污汙染,敞開的衣襟中,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佈滿在他的身體上。
 
  「……白癡。」這傢伙怎麼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?凌肖滿不客氣地叨唸著,大字蹲在他旁邊,用手背輕輕賞了他幾個耳光。「喂、醒醒,躺在地板上做什麼?這裡很好睡嗎?」
 
  感受到毫不客氣的外力擊打著他,白起艱難地睜開眼睛,用著僅存的力氣狠瞪了他一眼。只是還沒聚焦,來自體內那股強烈的灼傷反應,又令他暈了過去。
 
  「真拿你沒輒。」
 
  一直躺在這裡不是辦法、不死也得著涼。
 
  凌肖短吁了口氣,出於某種無奈,將他單手揹起,帶回保健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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